公羊长安

讲温暖的故事

银河限定主体内容


原著:墨水

导演:陈思思

编剧:墨水、沈洮

领衔主演

我/朴妍 董文文饰

燕山君 肖战饰

月山君 温度 饰


1506年,王朝第十代君主逝世

窗外是明晃晃的月亮,屋外没有任何声音,我站在窗前,微风吹起桌上的纸,我转过身,拿起镇尺压住纸,不让它发出声响。

我闭上眼睛,好像听到不远处昌德宫里刀剑的声音……

我的爱人称为燕山君,世人视他为暴君,我的夫君,是包围王城中的昌寿宫,逼他出城退位的月山君。

我能做什么?

什么也不能,甚至,不能为此落一滴泪……

1493年,成宗在位

第一次见他是在江华岛,我与夫君去传灯寺祭祀,我看到了他。在人海茫茫中,他一袭华服,一把带羽扇子握在手间,身后的飘带随他一步一摇,他似乎看到我,转过身环顾四周,又转过去。

对他,我有着不一样的感情。他,是夫君兄长的成宗的儿子,未来的王。

我与我的夫君,父母之命,只有夫妻的亲情,夫君待我如兄长,我对夫君也无半点倾慕之情。

我在祭祀后的家宴又见到了他。

我曾经以为,作为世子,他是除王之外最尊贵的,但我发现我错了,他过得并不好。

那些大臣大多假意恭迎实则嘲讽,而作为他的父亲的王却没有任何阻拦,王后是他的继母,待他又有丝毫真心?这怎么是世子该有的待遇 

他冷眼看着这一切,仿佛风波中央的不是他而是别人。我只看到,他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,好似抓着什么,又什么也没有。

他笑着,礼仪齐整的退出宴席,他转身,衣服带起桌上的酒杯,哐当一声,不太大的一声却让整个宴席安静了下来。

他下意识的转身查看,然后又淡漠的转身准备抬脚离开。

“世子,您,打断了王饮酒的雅兴,不该赔罪吗?”金宗直说道。他是当时两派中的士林一派的代表。

“是吗?”他缓缓转身,他的嗓音传到我耳边,和我想象的一样,一样平淡冷漠近乎于无情无波。

“大人前日的书中,我有几处不明白,还请大人指教。”夫君说道。

我奇怪夫君为何会给他解围,转头询问,他只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,又对侍女说:“王妃醉酒了,当出外间吹吹风,你且扶她出去。”

我走在前面,头顶是明晃晃的月亮,今夜的月亮真亮。月光下,地上投出了我孤单的影子,我摘下一朵花,放在鼻尖轻嗅,一阵花香扑鼻,却是我从未闻到过的。

地上人影成双……

我问他:“你过得开心吗?你好像很烦闷的样子,你在烦恼什么”

“王妃,这不是王妃必须关心的事。我过得好与不好,又有几人真心在意”

“我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,只是独自长大,然后嫁给月山君,哦,还有繁乱的礼仪,必背的女则。”我淡淡说着,心里却好像火烧一般,我从未对其他人有过这样的感觉。

“是吗,母亲的面容我也记不清楚了。原来,即使是最珍惜的东西,也会有变得模糊的一天啊。”他依旧是清冷的嗓音,回答这似乎不属于他的问题。

“你就不能有点情绪起伏啊?都像你这样说话,怎么知道你高不高兴啊?”面对这个十八岁的男子,我还是希望他有少年郎一般的样子,我不希望看到他一直承受着不属于他的压力与误解。

“切,你知道什么。”他看了看周围,只有几名洒扫侍女,说道。

话是简洁,我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,不在是只有平淡。

“行了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一切都会过去的,你要相信你自己,儒学不喜欢就不要学了,他们要让你当神一样无波无情,你便露出你的情绪,即使是怒,是恨,也都无妨。你是你自己。”我不想让他成为政治的有一个牺牲品 。朝鲜王朝,看似平静的政治权利交替下,是无数人的牺牲,有死去的,那还好,有不能死却比死痛苦万分的,他让人不再是人,只是政治工具……可我不想让他这样。

1494年,成宗逝世,新王即位,史称燕山君

第二次见他,是在新王登基前夜,我与夫君一同先行拜见新王。

我们踏进花厅,对面是荷花点点,花池中央,是一座圆形小庭,却没有顶。

他远远看着我们,我们默默行跪拜大礼,却在我们准备下跪是,他说道:“王妃,我的扇子落在了门外,你去取来。”

我准备行礼之后去取,他见我回身准备行礼的样子,又急忙加了一句“快去!”

听他如此,我踏出门去寻找。心中默默感叹昔日的世子没有丝毫外露的情绪,如今总算有自己的情绪了。

我走出门,却一直没有找到他所说的扇子,直到夫君走到我身后,对我说扇子在荷花池边,他要先去检查明天的轿撵,让我把扇子交给王。

我快步折回,脚刚刚迈进花厅,却听“唰”的一声,是他!他打开扇子,缓缓转动起来,橘色的扇子和他棕色织金的衣服奇怪的融合在一起,既冷漠淡然又仿佛暗涵这浓烈的热情。

扇子在他手中飞舞,一张一弛,耳边是扇子开合的声音和他衣衫与空气摩擦的风声。他时而看着扇子,眼里仿佛流出绵绵情意,时而转向荷花,白色的荷花倒映在他眼里,点亮了他的眼,所以,在他看向我的时候,眼里的星光也像极了荷花炫目的白。

他一人在圆台上舞着,在我眼里,却好似有一圈人围托这他,拿着白色的纸扇,随他指挥而舞动旋转。他的动作简洁有力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,却又透露出疏离之感,似乎又有什么隐忍的情绪到了释放的边缘。

他是明日的王,他是我永远触不到的人……

第二日清晨,夫君便早早在宫门准备迎接新王。

我在花厅,陪着新王后。

我没有关注新王后的模样,只不过是政治罢了。但看她谈吐优雅,待人温和,也放下心来,他其实需要一位贤良的另一半来帮助他,解除他一天的烦闷。

而我能做的,就是努力扮好月山君的王妃的角色,默默关注他。

1498年,对士林集团打开杀戒,后没收勋旧集团财产

他将我召入宫中小叙,我面前的他,眼眶微红,衣衫整齐,怕也是侍女小心侍奉,他手里还是那这那把橘色的扇子,一下一下缓缓摇动着,但这扇子一指一挥间怕又是有几位士林集团的大臣被铲除了。

他只是看了看我,与我闲话家常,便让我出宫。

1504年春

他知道,自己的母亲尹妃是死于宫廷斗争,而他的母亲死后,父亲尽然下令销毁一切关于尹妃的记载。

可如今他是王,他要为他的母亲报仇。他对士林集团开始清剿,没收勋贵集团的财产,大臣们每日在朝中抗议,于他又有什么办法,他依旧是不听不管,他要为母亲报仇。

原以为他会变成冷漠君王的模样,我去时做了心理准备,但见到他后,先前的准备都土崩瓦解。

他端坐着,沉默的挥手示意侍女退下,然后缓缓起身,来到我面前,轻轻勾起我的手环在他腰间,他把头埋入我的颈间,过了一会儿,我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,我轻轻拍着他的肩,他半搂着我坐在地上,头还是没有抬起来。

“你是王,有什么事会是你的烦恼呢?我就在你身边,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
“你绝对不能离开我,绝对不能背叛我,好不好?”他微涩的声音传来。

“好”

我话音刚落他又改变了想法,抬起头盯着我,缓缓说道:“只要不离开我就好了……”说完又将我拥入怀着,下巴轻轻放在我的头顶,“只要别离开我就好……”

然而那时我并不知道,宫外,风云异变……

1504年秋

我从地上拾起一片片落叶,秋风一叶之间吹落了夏日的繁华景象,一切都安静极了,好像世界都只有我和他。

他站在远处看着我,我看不清他的眼神,准备走近与他交谈,他却猛的转身背对着我,一挥手,示意侍女带我下去。

回到月山君府,我却发现门口用训民正音写的牌匾不见了,府内侍从们正慌乱收拾着什么。

夫君走来,将我领入书房,对我说:“王大势已去,现在所有人都在讨伐他,我上书你已经怀孕,我不想让你日后因为和他亲密而被杀。他不满,应我用训民正音上书,便下令全国禁止使用,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与他已经一刀两断,等他退位之时,新王也不会迁怒于你。”

听完他的一番话,我早已僵在原地,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。

我背叛了他?

我离开了他?

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?

门外有人敲门,见我不出声,夫君开门,又合上门,走到我身边,递给我一个匣子便转身出去了。

我缓缓打开,里面放着的是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扇子……

再看书桌上,是夫君与其他人商议的攻入城内的方略。

1504年深秋

我请求了他多次,他依旧不放我入宫。

我想告诉他,即使他不是君王,我不是王妃,这都没关系,我只想陪在他身边,请让我陪在他身边。即使世上所有人都厌恶他,我永远也不会如此。

但那厚厚的石墙挡住了一切。

阴历九月一日,夫君带人攻入宫中,他虽不愿意,但被迫退位,流放于江华岛。

夫君回到府中,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。

他站在门外,只说:“是他自己要求去往江华岛的”

只这一句话,我的泪便再也忍不住,他记得的,我们第一次见面,江华岛,那个翩翩少年,都记得……

我拿出那把扇子,抱在胸前。现在只有它了。我出门,便是帮助全国铲除暴君的月山君的妻子,我绝对不能哭。为了他,我要好好活下去,为了,能再见他一面。

1504年冬

积雪已经有一尺厚了,我站在窗前,透过窗纸模糊的看到院子里的红梅开放,屋内暖融融的,外面是侍从们在打雪仗,时不时传来声声欢笑,我整了整衣服,转身坐在踏上,准备继续做扇子。

这段时间,每当我想起他,便会拿起扇子看看。可时间长了,我总害怕那扇子会磨损,于是想自己做一个,也想着,有一天能把扇子交到他手中,再看他舞一遍。

“王妃,燕山君重病,怕是……”

“什么?你说什么呀?什么燕山君?”我楞了一下,不愿意相信。

“……”侍从沉默着。

我挥挥手,让她退下。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,我的泪在门关上的一刻也滑落在扇子上。

“我…还想看你…最后…最后一面,你怎么……能……这么狠心……呢……”我喃喃道,断断续续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,泪水蒸发,我却发现眼睛干涩,原来悲伤到极点时是哭不出来的。

我站起来冲出门去,管他世人如何说,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,我的爱。

我跑过重重院门,才惊觉府中竟然这么大,大到我感觉这一生都逃不出去了……

“夫人,你要去,找他吗?”

夫君出现在我面前。我绕过他,继续往前跑,又突然停下来。我去哪里?我能去哪里?

我折回去,拉着夫君的胳膊:“让我去看看他,最后一面,求求你……”突然间,我发现我的脸上满是泪水。夫君缓缓抬起手,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,低头停顿了一下,又抬起头,看着我的眼睛,轻轻叹了口气:“好,我带你去。”

“谢谢”我说完,想抬脚走,去发现腿已经软到无法站立,阳光照到我脸上,我抬起手遮挡,才发现我的手也在颤抖……

一天后,黄昏时刻,我终于来到了江华岛的乔桐。

我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色,无法想象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。

我抬脚向面前的房屋走去。

“啪”

是扇子打开的声音。

他从我身后走来,牵起我的手,带我和他一起舞,他的衣衫划过我的手,凉凉的,软软的,就像他一直以来带给我的感觉。

我看着他,他面色苍白,但还是提起精神舞着,扇子一下一下打开有合上,而不同的是,上次我是局外人,这次我却在他怀中。

“笨,你怎么来了,你来了,我之前做的就白费了,知道吗?”他停下脚步,拥着我,无奈的说着,但又掺杂着过多的思念,让这原本是抱怨的句子变得过于缱绻温柔。

“你怎么这样,一般来说不都是男主为了女主刻意制造误会,然后女主一直恨着男主吗?怎么还有你这样邀功的人?”我抱着他,说一句,便用力一分,我不想再离开他。

“你又从哪里看的话本啊?”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。

我抬起头,原本想给他一个笑容,却在提起嘴角的瞬间落下,在也忍不住,大哭起来。

“你算什么?没有情话,没有告白,没有一个吻,却让我念到现在……你好好做你的王就好了,为什么会变成这样……”我哽咽着说着。

他只是听着,微微笑着,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,然后,轻轻的吻落在我的嘴唇,暖暖的,甜甜的。

“怎么又哭了,见到我这么不开心?”他又说到,但这次我发现,他的眼中也出现了泪花……

“去吧,见都见过了,去吧,照顾好自己”他说道,转过身。

我拉着他的手,“不,我要陪着你”

“去吧……”他没有转身,他的手松开了我的。

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。

他依旧是王,即使被废,依旧要维持王室的风度,即使这个所谓的王室已经带给了他太多的伤害与痛苦,即使他的子民恨他入骨。

他离开的时候安静极了,我不敢去府外,我害怕我会发现自己是这个王朝里唯一一个因为他离开而难过的人。

我还是要活着,我来到花厅,拿着扇子,缓缓舞蹈,然后就慢慢倒下了,我没有力气再站起来,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站起来的人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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